“文妖”叶三和她的《九万字》

作者:搜狐—重庆日报发布时间:2011-06-02 09:20:31
  很久没有读到这样酣畅淋漓的文字,叶三的《九万字》。
  五月的晴天闪了电,平地里惊心动魄。
  我得承认,我喜欢迤逦惊艳、笔冷情浓的文字,比如李碧华,比如叶三。李碧华的文章犹如罂粟花,新鲜妖冶,荒诞的笔触下有看破世情的透彻。叶三同样是毒辣而犀利的,一支艳笔把岁月徐徐涂抹,读她的十四行诗,才明白何谓“荡气回肠,余味氤氲”,她的散文于平淡叙事中才气纵横,将琐事写出万千气象,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女子,刻薄要命,深情抵死。而我尤爱叶三的小说,主角独具一格,故事别出心裁,瑰奇诡异,她直白地描述情欲,一本正经地写下诡异谲怪的故事情节。
  李碧华写《青蛇》,在这六桥烟柳、苏堤春晓的辰光,我不明白,一条蛇还有什么心事?而早前叶三写《月妖》,太初有我,行走在天地之间。食落英,饮弱水,眠花卧柳,弄玉吹箫。临池自照,虽二八好女之形,而影影绰绰,如魍似魉,非人非魅。浑噩之中,我仰头望月,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。叶三的萌点与冷幽默从来是与众不同的,太初的女妖产下孔子,调戏王尔德,诱惑雎鸠,终究成全一个肆无忌惮的“女流氓”。
  读小说的时候常疑惑于叶三的性别,老辣的笔调下尽是荒凉的爱情,写透男女之间的暧昧、隐晦、畸形、迷乱。她并没有女性叙事一贯的暗香疏影无穷意,而常以男性视角写文,字里行间平和得近乎冷酷,到底也不是花好月圆的言情作家,陈牧阿七们距柴米油盐的市井生活很遥远,却让人忍不住一读再读,似乎想细细拨开迷障后的隐喻。女主角说,阿七他已经不仅仅是他,他是我的青春图腾,在我亲手搭建的祭台至高无上。他是我的昨日和今日,他并不需要在场,他是象征,是符号,是我所有片段的容器,他把它们集合起来,拼贴起来,成为我形而上的,完整无缺的情人。每个女孩的青春里都有一个阿七,他是青春的一道暗伤,百无禁忌,放肆乖张,当女孩们决定离开所有随心所欲的情感和阿七时,忽而今夏,青春散场。
  叶三的散文有她浓郁的生活印记,读文、读人,再合适不过。她毒舌八卦,她观影看碟,不亦乐乎,她时而是思考哲学命题的知识青年,时而又是谈论艳照和《无极》的八卦女子。她的文字轻灵、跳跃,不拘语法和修辞,刻薄的时候幽默感一流,幽默的时候却透着骨子里的清冷。她就是这么一类女作家,没有普通女性的温柔敦厚,却能扑面感觉到其狡黠聪慧,迷离惝恍。
  叶三说,从此以后,我独立于蛮荒之地。我将不允许命运对我做出判决。
  她就是这样的女子,顶天立地,文灵近乎妖。